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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唢呐漫谈--圣手书生

2025-09-14 01:34 来源:宁讷网 点击:

陕北唢呐漫谈--圣手书生

引言

唢呐,俗称“喇叭”,是中国历史悠久,表现力极强的民族乐器之一,流行于大江南北,演奏技巧日渐丰富,广泛应用于婚、丧、嫁、娶等仪式。唢呐最早在波斯、阿拉伯一带发现,唢呐这个名字就是古代波斯诺Surna的音译。大约在公元三世纪,中国出现了唢呐,新疆拜城克孜尔石的伎乐壁画中就有吹奏唢呐的画作。金、元时代,唢呐传到我国中原地区。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演奏技巧得到了极大的丰富,表现力也日益扩大,广泛应用与民族乐队合奏或戏曲、歌舞伴奏。

中国传统的唢呐音乐,主要是作为合奏音乐存在的。北方多称之为“鼓乐”,南方多称之为“吹打”。在乐队组合方面,它继承了汉代以来鼓吹乐队的最基本的特点,即由吹奏乐器和打击乐器组合而成。在吹奏乐器中,唢呐世主奏乐器。与唢呐一起组成乐队的,还有其他管乐器(有时有弦乐器)和各种打击乐器。由于南北方的音乐文化之间所存在的实际差异,在乐队的构成方面形成了“北方重吹奏,南方重锣鼓”的不同特点。

一、陕北唢呐概述

陕北属于北方地区,自古就是边陲要地,与外来民族的接触,对外来文化的接受与相互交流甚为频繁。而且,从唢呐这件乐器本身来讲,发音响亮、音量宏大、穿透力强,与陕北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以及当地人的个性特征非常吻合。因此,陕北唢呐从它起初用于兵营到民间丧葬、宗教祭祀和今天用于盖新房打新墙、过寿拜堂、闹秧歌耍龙灯、搬水船踩高跷、娶新娘转九曲等一切活动当中,这声音已渗透到陕北人民生活的每个角落,集音乐文化与民俗文化为一体。几百年来,展现出越来越广泛的流传性和强大的生命力。

在陕北地区,唢呐班又被称为“鼓乐班”、“吹鼓班”、“响手班”、“塞班”等,近年来又新生“唢呐乐团”、“唢呐艺术团”、“唢呐乐队”等新称谓。唢呐艺人被称为“吹手”、“响手”“吹鼓手”、“吹喇叭的”、“吹唢呐的”等。作为陕北地域文化的一种特殊形态,陕北唢呐班在陕北地区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传播广泛,一直深受农村广大老百姓的欢迎和喜爱,有着广泛的受众群体。

据不完全统计,陕北地区(榆林、延安)目前约有1200多个乡村唢呐班、6000多名唢呐班艺人活跃在陕北城乡。艺人们每年平均参加婚礼、葬礼、祝寿、闹秧歌、送新兵、送喜报(大学录取通知书)、开业庆典、节庆舞台表演等各类奏乐活动约5万场次。

唢呐班在表演内容和形式上,随着老百姓审美需求的变化而不断调整、丰富,并且始终与民俗活动密切联系、相辅相成。数百年来,唢呐班在演奏曲目、演奏技法、表演形式等方面蕴涵和体现着非常宝贵的艺术价值,成为陕北大地名副其实的一朵绚丽的艺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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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名吹高称平、徐步兵陕北唢呐传统曲牌《花道子》等)

(一)曲目丰富、曲式灵活,旋律独特

首先,曲目丰富浩瀚,笔者目前统计到的唢呐传统曲目已达到近千首。这对这些曲目进行综合量化分析后发现,传统器乐曲约占60%,民歌小调约占40%,地方戏曲与曲艺唱腔类曲目约占10%。传统器乐曲有大开门、大摆队、将军令、得胜回营、出鼓子、大楚将军等;民歌有小寡妇上坟、光棍哭妻、南瓜蔓、哭长城、下江南等;地方戏曲与曲艺唱腔类曲目主要包括陕北老道情唱腔、碗碗腔、道教音乐等。据了解,各地唢呐艺人有其各自的“门面曲牌”。所谓“门面曲牌”就是行内公认的、艺人必须掌握的传统曲牌。如,绥德米脂的《水龙吟》、《柳青娘》、《将军令》、《大摆队》、《粉红莲》等,子洲的《联奏乐》等,佳县吴堡的《出鼓子》、《狮子令》、《千声佛》等。唢呐艺人一直比较重视曲牌的更新,特别是近年来随着老百姓的欣赏需求的变化,诸多流行歌曲(如《走西口的人儿回来了》、《拉手手亲口口》等)及专业创编器乐曲(如《沸腾的黄土地》、《枣园来了秧歌队》等)被艺人及时引入到唢呐班中来,这充分体现了唢呐班在曲牌方面是传统与当代兼有、继承与发展兼顾。

其次,曲式结构灵活。一是散曲。二是套曲。就是把几个曲牌连在一起,并用一定的打击乐作为过板(过鼓),且伴有一定的过鼓音乐作为连接,形成有头、有身、有尾的比较固定的曲式结构。三是小曲。大都是从民歌小调移植过来的。

再次,旋律大起大落。一是陕北大唢呐传统曲牌旋律音程大起大落,仿佛体现陕北千沟万壑、陡峭笔直的地理风貌。二是对民歌音调的不断加花变奏,使其更加器乐化。三是切分节奏的运用和弱拍起音,形成唢呐慢板曲牌旋律进行的又一特点。

(二)演奏形式固定、板眼(节奏)规范

一是陕北大唢呐班社为“老五班”。陕北唢呐乐班一般都由5人组成,即两支大唢呐(上、下手),上手吹高音声部,下手吹低音声部(又称“拉筒筒”),一面小鼓,一副小镲,一面疙瘩锣(也叫“铜鼓”或“乳锣”),两支长号分别有唢呐下手和司鼓兼奏,这种组织形式被民间成为“老五班”。

陕北唢呐演奏分“坐场”和“行进”两种形式,行进演奏一般用在出殡、祭祀活动、迎送嫁娶、秧歌沿门子、转九曲等场合,坐场吹打多用在场地秧歌表演(二人场子、四人场子、八人场子等)、红白事院落中所举行的各种仪式和酒席间。

陕北唢呐多以合奏形式出现,不同的场合,不同地点吹什么曲牌,用什么调口,曲牌连接顺序等都由上手演奏者决定,下手演奏者低八度或高低音翻复。小鼓掌握节奏和速度转换。

二是板式结构规范。陕北唢呐曲牌音乐以节奏强弱关系划分,有4/4拍子的一板三眼和2/4拍子的一板一眼两种形式。以吹奏速度又可划分为慢板、中板、快板三种类型。慢板中有慢板、原板(也叫“抢板”),也是4/4拍子,知识吹凑时候比慢板的速度稍微快一点。中板与快板都是2/4拍子,知识快板在吹奏时速度比中板速度再快一点。中板包括流水板、垛板;快板包括二流水板和煞头牌子。套曲吹奏时候,板式更换的次序有三种:

(1)慢板——流水板——垛板——抢板——流水板——煞头牌子

(2)慢板——流水板——垛板——流水板——煞头牌子

(3)慢板——流水板——二流水板——煞头牌子

再次,演奏技法独特多样。唢呐班艺人除了会倚音、打音、指滑音、指颤音、单吐、双吐、三吐、花舌、循环换气等常用技法,还创用了诸多特色技法。这些“特色”技法难度相当大,有的技法令音乐专业院校或演出团体的唢呐演奏人员都难以驾驭。据悉,唢呐艺人尤为重视“循环换气”技法。在传统曲牌中,90%以上的曲目必须用“循环换气”技法吹奏,一个不会“循环换气”技法的艺人将不能胜任相关曲牌的吹奏,会受到同行的耻笑。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艺人们创造并运用这些演奏技法绝非易事,其过程必然充满艰辛与曲折,是无数唢呐艺人经过长期的勤学苦练而成。

(三)依赖“施主”、依附民俗

陕北唢呐班的生存与发展直接依附于民俗活动。唢呐班与婚丧民俗活动联系紧密。根据笔者与部分艺人的交流得知,他们参加的民俗活动中,葬礼占60%,婚礼占40%,其他民俗活动占10%。可见,唢呐班在诸多的民俗中,使用率最高的当属葬礼。比如榆林城区、神木、府谷等地,婚礼很少用唢呐乐队,但葬礼一定有唢呐乐队。以致于延安等地区出现唢呐艺人依附于阴阳的怪相,就是由于白事用唢呐的民俗,而在白事中扮演关键角色的阴阳有极高的话语权,往往能够左右施主选用唢呐班的意见。

书生一直认为,陕北的音乐,就是苦音、悲音、哀音。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陕北汉子们,面对自然灾害和边患战乱,为了生计、为了生存,受尽苦难却不得不靠天吃饭。无论是“闯北草地”“下南老山”还是“走西口”,都是为了谋生。“受苦人”的苦难生活让他们懂得敬重生命,敬畏生命。因此,陕北唢呐的传统曲牌中,用于白事的曲牌远远多于用于红事的曲牌。

唢呐大师安生文(安五)

二、陕北唢呐生存现状的思考

(一)唢呐班存在的问题

一是艺人综合素质偏低。首先,唢呐艺人文化素质普遍较低,根据随机调查统计,小学文凭以上艺人占60%,初中文凭以上艺人占30,高中文凭以上艺人占10%。其次,唢呐班及唢呐艺人数量不少,但质量好的唢呐班并不多,真正有实力、有水平的艺人越来越少。再次,部分唢呐艺人不重视形象与仪表,言行较为随意,并且偶有不文明现象发生。比如,在许多视频中可以看到,有的唢呐艺人在吹奏时手里夹着香烟,有的贪酒把脸喝的通红,有的唢呐艺人光着上身在吹奏等等。

二是缺乏有效管理机制。政府对唢呐班缺乏管理和扶植,对唢呐班活动放任自流。唢呐班处于自生自灭、无人规范的状态,演出市场混乱。

三是老传统传承难。唢呐乐班缺乏新生力量,少有的年轻人也是先学小唢呐,然后才根据需求学习大唢呐,致使传统的大唢呐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随着老艺人的相继离世,许多经典传统曲目和演奏绝技必然面临失传的境况。

(二)西洋乐器和流行音乐的冲击

两股声浪:20世纪初的世界音乐逐渐被西方音乐格式化,但这股潮流没有真正冲击到乡村。20世纪末的世界音乐逐步被电子音乐进行新一轮的格式化。——张振涛

三十几年前,无论是吹唢呐的、听唢呐的、还是做唢呐的,一致认为世界上只有唢呐最悦耳动听。但是新的传媒把工业时代和电子时代的新型乐器,送到了毫无准备的唢呐艺人面前。足不出户的阴阳、吹手,突然间听到了世界上所有乐器的声音。这种视野和改变——原来音乐家要几辈子才能见到的视野和做到的改变——现代传媒一瞬间就做到了,而且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彻头彻尾。干瞪眼的老吹手,瞅见了一系列新乐器,听到了一系列新音响。见所未见的组合与绚丽,构成了外部世界的强大威力和无边想象。从不知道啥叫“和声”、啥叫“数字低音”、啥叫“伴奏音型”的吹手,靠职业感觉,一下子理解了一大堆新名词。他们听到了比自己乐班小得多却有效地多的一架电子琴和一台扩音器的辉煌声浪。(还记得上世纪末到新世纪初,榆林一些酒厂雇佣年轻歌手促销酒水,就是一个歌手在唱,一台电子琴带个扩音器在伴奏,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喜爱。)这类冲击带来了什么?几乎所有年轻的吹手的第一反映和冲动就是:购买电子琴!配置扩音器!电子琴解决了不需要理论学习、不需要看书做题、轻而易举就搞定的一个个技术难题。一个手指头弹出一组和弦,和弦与和弦之间的连接,功能和声之间的进行,机器预设好了,只等指头触键。

电子音乐以前所未有的覆盖面,大面积渗入民间。第一股声浪中的洋号不容易学,第二股声浪中的电子琴很容易学;第一股声浪中的乐器伴随着一大套理论知识需要消化,第二股声浪中的乐器不需要附加任何条件;第一股声浪中乡村出现的洋鼓洋号乐队,虽然时髦,毕竟数少;第二股声浪中乡村出现的电子乐队,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在这过去的20年当中迅速成长起来的年轻吹手和乡村精英,基本上是理解世界流行文化样态、也拥护流行文化样式的一代人,真正代表民间艺术和左右乡村仪式行为的将是这样一代人。

(三)大唢呐传承面临的问题

思考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随着社会现代化和文明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各种民俗活动也逐渐远离人们的生活(比如陕北民歌已很难在山梁梁上、田间地头听到,能听到的都在舞台上或者电视网络里;陕北秧歌也快变成健身操了,会唱陕北老道情的艺人屈指可数,陕北剪纸已经专业化,完全流水线生产了;陕北唢呐岂能独善其身?),本就依附于民俗的陕北唢呐的发展空间相应受到了限制。同时随着西方音乐的逐渐壮大以及流行音乐的大肆入侵,还有逐步发展起来的中国新音乐,使越来越多的听众被吸引,而民族音乐的欣赏着却是与日俱减。同时又受到现代文学艺术的冲击,移风易俗、丧事婚礼从简的影响,唢呐的发展越来越难。

思考二:保技艺还是保饭碗?

作为技艺本身,唢呐理应吹奏传统曲牌,可是作为饭碗,不得不吹流行歌曲。改革开放以来,农村音乐活动日益繁荣。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现代传媒的迅速发展,农村老百姓接触观赏其他娱乐节目的机会大增,他们眼界更加开阔了,欣赏趣味也转变了,已经不再单纯满足于以往老式的“老五班”的“纯器乐”吹奏,而是转向了现代歌舞表演。由于老百姓是唢呐班的“施主”,施主的要求,唢呐班必须照办,否则就失去了“饭碗”。为了满足“施主”的需求,保住自己的“饭碗”,唢呐班艺人于是敲起架子鼓、弹起电子琴、唱起流行歌、跳起劲爆舞,甚至不惜以高新雇佣专业演出团体的歌手、演员加入唢呐班,以最大限度满足“施主”需要。同时,唢呐班还拥有了现代化的扩音功放设备、统一的服装及各类中西乐器。

根据与艺人们的交流得知,现在年轻唢呐艺人当中,学小唢呐能够俗称,迅速进入市场,尝到甜头和实惠。而学大唢呐很多都是被动的,都是由于市场还有需求,于是不得已学习大唢呐,但一般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学个“老三鼓”套曲,但不懂得场合应用,学个《大摆队》、《西风赞》、《花道则》、《大开门》、《上南坡》等数十个曲牌能应付就够了,但对板眼只知皮毛。大多场合依旧是小唢呐一枝独秀,吹几首独奏曲,吹点新民歌、流行歌曲,然后再加点咔戏、甚至引进东北大唢呐,总之,没有多少年轻人真正把心思用在陕北大唢呐传统曲牌和传统吹奏功夫上。

(四)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角度思考陕北唢呐传承中面对的问题

首先是非遗载体的大量瓦解。我国的传统社会组织形式是农耕社会,历史的源头在村落,今天所说的非遗多半散落在村落。在当前迅猛异常的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热潮中,随着大地山川无所不在的拆村并村,原生态的村落正在急速消减;近十年我国村落(自然村)以每年近9万个的速度消失,以村落为载体的非遗随之灰飞烟灭。

其次是生活方式的改变。大批农民进城务工致使村落空巢化。进城农民受到耳目一新的城市文化的冲击,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对自己固有的生活文化乃至村落的放弃。文化的主人一旦放弃自己的文化,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

三是传承人的老化。目前陕北唢呐代表性非遗传承人平均年龄都在50岁以上,甚至更老。他们是农耕时代最后一代保持历史原真的传承者,但他们多数孤老无助,后继乏人;人亡歌息,时有出现。关于传承人令人担忧的另一个情况是,众多传承人为了生计财路,大多带着技艺背井离乡,到市场活跃的城市或者旅游景点卖艺谋生。这样以来,他们就与自己原有的文化土壤分开。他们身怀的技艺与文化,在繁花的城市里里只能叫人看个新奇,却没有心灵的认同。文化一旦失去了原有的根基,地域的文化一旦离开自己的地域,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其命运的不确定性便愈来愈强。

四是缺乏科学保护。陕北大唢呐近年来随着国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视,部分县区开始重视起了唢呐,但还存在着重申报、轻保护的现象。往往是为了争取资金,对于后续的保护没有明确的规划。往往是申报成功了,保护也就消停了。以现在如此发达的现代科技,陕北唢呐传统曲牌的整理和挖掘,现在只是一些个人在做,但力量有限。音像资料的采集和保存在民间特别热闹,在官方仍未得到应有的重视,起码与陕北民歌、陕北说书等比较,陕北唢呐还处于边缘地位。特别是积淀在传承者心灵的记忆和身体中的技艺,这些重要的活着的无形的遗产,需要充分的口述与音像的录存,但这些工作现在还很滞后。据书生了解,现在陕北地区,还有大约十多位艺人掌握的传统曲牌都在一百首以上,但是这些艺人平均年龄都在60岁以上,亟待传承。

20世纪末,十套民间文艺集成工程的践行者首先是低姿态到街头巷尾、田间地头、炕头灶边去问、听,主动地去采集,然后再记录、编辑、出版。换言之,对于本质上是自上而下、眼光向下的这样文化运动而言,民间文艺依旧是民间的、民众的。虽然有居高位者遴选、淘汰的机制,但十套民间文艺集成的真实性、客观性反而无声地言说着民间文化的多样性与丰富性。在此次民间文艺集成工程当中,陕北不少参与其中的文艺工作者,如霍向贵、艾克奇、申飞雪、李兴池等等很多文艺工作者付出了辛苦,取得了一定成绩,为陕北文化的整理保护做出了贡献。但是,当今还有几个人愿意像他们一样深入田间地头主动去采集呢?还有几个人能吃得了这份苦呢?

绥米唢呐传承人汪世发

三、陕北唢呐发展对策与建议

一是提高唢呐艺人的综合素质。需要通过加强对艺人的教育与培训工作,举办唢呐调演或赛事活动,为唢呐班艺人提供互相切磋学习、取长补短、提高记忆的机会。如米脂县、子长县举办的唢呐比赛,佳县举办的唢呐汇演,绥德成立的唢呐团等。

二是为唢呐班创造良好的从艺环境。政府有关部门要加大陕北唢呐代表性传承人资助工作的广度与额度,调动这些人的积极性。另外,舆论界对于唢呐班活动不能全盘否定、一棍子打死。要认识到,唢呐班活动的消极负面影响是个别的、非主流的,只要管理跟得上,这些负面影响是可以避免的。

三是建立新的激励导向机制。对那些表演规范、技术高超,深受老百姓喜欢的唢呐班要给予一定的表扬和奖励,如开展“十佳文明唢呐班”、“十大杰出唢呐班班主”、“优秀唢呐艺人”等评选活动。对那些表演低俗、有伤风化的唢呐班坚决给予严厉查处,触犯法律的还要追求法律责任。

四是保护传统曲牌。当前,陕北唢呐传统曲牌文字方面有不少成果,但质量参差不齐,重要的是规范的音像资料很少,需要政府部门出面,双管齐下,即要整理出书面资料,介绍曲牌、记录曲谱,又要注重录音录像,以便于若干年后陕北唢呐传统曲牌音乐还能够得到原汁原味的在视频中呈现。

结语

书生对于唢呐,本是外行,在近些日子里,通过与唢呐艺人们的接触和交流,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给书生最大的感触就是:民间艺术的土壤在农村,依附的是数千年历史长河中逐渐形成的乡风乡俗,自生自灭的艺术一旦与市场挂钩,就形成了激烈的竞争。在城乡一体化的进程中,为了生存,好多艺人迫不得已加入了市场竞争的行列,以致于唢呐演艺市场乱象丛生。这些现象,非一朝一夕形成,亦非一朝一夕能够纠正。它涉及到文明进程、文化生态和文艺市场等诸多问题。

书生对陕北唢呐的未来不悲观,对陕北唢呐传统曲牌的保护不乐观。但书生坚信,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与支持下,在众多有识之士的呼吁下,在唢呐艺人的逐渐觉醒下,陕北唢呐一定能够不断适应新时代的审美需求,必将会以崭新的姿态和面貌,在陕北城乡社会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圣手书生于2015年11月2日草拟于榆阳)